逍遥腿毛S

【萨路】精神失控

萨路

原著向

极微量极微量极微量可忽略不计的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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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托洛米奥从不知道,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竟可以在同一时刻存在于同一个人的身上。他不禁开始觉得自己还是过于孤陋寡闻了。

他在出海前曾是一个旗下领地多达150条街的黑帮首领。他和对家争抢过领地,带着小弟平复过混乱,处理队伍各种人际关系也是常事,算是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无论是对家仇敌,还是自家手下,他至今看到过的所有人,在同一时刻无一不是只能散发出一种气场的。

 

路飞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人。这个男孩在战场之外的气息是随和、无害的,就像一个无忧无虑、不谙世事的普通年轻男孩。而一旦上了战场,男孩的身上便会爆发出惊人的王者气势和肃杀气息。然而,即使是他最崇拜的路飞,那个有着宽广胸襟的男人,有着最矛盾的两种气场的男人,也遵循着这个规律——在同一时刻,人只能拥有一种气场。也许下一秒,一个人的气场会随着情绪等因素的变化而改变,但是在同一时刻,只会有一种气场存在。

 

在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之前,巴托洛米奥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黑色的高礼帽,漂亮的金色卷发,一身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贵族服饰,嘴角微笑时恰到好处的弧度,还有优雅悦耳的温和腔调,高贵这个词就像是为这个男人量身定做的。只从这散发出来的雍容的气场上,巴托洛米奥就知道这个人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并不想去搭理。可是这个人现在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偶像。他的眼神仿佛有实体,其中饱含的情绪浓稠的似乎能附着在附近的空气之中。巴托洛米奥知道这个人对路飞没有恶意,甚至是有些迷恋的,但他无法忽视这个人想要争夺烧烧果实的事实。他知道路飞有多么想要亡兄的果实。

 

于是他挺身挡住了这个金发男人的视线,没好气地告诉他:“你是谁啊?竟然敢随便跟路飞前辈搭话,他可是传说中的海贼,火拳艾斯的弟弟,是未来的海贼王!”

 

金发男人这才缓缓收回注视着路飞的眼睛,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然后用尖锐的眼神把他的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在这样的眼神面前,巴托洛米奥感觉自己就像光着身子,连同内心也被看得一清二楚。他被这样的眼神刺的浑身难受,但还是毫不服输的回望着金发男人的眼睛。

 

巴洛托米奥几乎立刻就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冷汗涔涔。金发男人眼中带刺的探寻瞬间被一股深不可测的寒意和暴戾所取代,他从没想过拥有着这样温和气场的男人会有这样的眼神。这让他想起了自己还没出海时在某个森林看到的狼。面前这个男人的圆眼中流露出的幽幽凶光像极了那些狼。

 

“这种事情,我老早就知道了”

 

巴托洛米奥被推倒在地上。男人惊人的指力让他感觉胸口疼痛地仿佛断了几根肋骨,毫无防备的摔到坚硬的水泥地上使他的背也被撞的生疼。然而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身体上的痛楚,他被这个金发男人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在那个男人动手推他前的那一瞬间,那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凌厉杀意让他甚至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这个男人抹杀。但金发男人只是把他推开了。

 

巴托洛米奥被这个男人瞬间爆发出的不符合自己认知的凶狠气息惊的楞在地上。他抬头看向面前的金发男人,随即惊愕的发现,这个男人初见时周身萦绕着的雍容温和的气场不但没有被刚刚的阴沉狠戾所取代,还与后者不相上下的共同存在着。就如同血液滴进一碗水里一样,水还是水,唯有血滴在其中慢慢漫延,而两者看似无法相容,却又实实在在的共存了。这个男人身上的两种气质便是如此。这颠覆了巴托洛米奥一直以来对人类气场的常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巴托洛米奥还处于震惊余韵之中,就看到自己的偶像紧紧拥住了那个金发男人,在那个男人的肩头上放肆的大哭着。他不知道两人的关系究竟有多亲密,也不知道原来路飞也会有这么哭泣着的时候,巴托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的目瞪口呆。

 

原来这个气质特别的金发男人叫萨博,和火拳艾斯一样,也是路飞的结拜兄弟。巴托洛米奥看着两人的互动,逐渐找回了宕机的大脑,也开始有些为自己刚刚的莽撞脸红。他可不想让偶像的哥哥对自己印象不好,更何况还是这么不好惹的哥哥。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路飞哭的手脚失了力气,倒在地上继续断断续续的哭。最后萨博半蹲下来与路飞平视,把自己的礼帽放在脚边,然后把右手的手套摘下,用右手指背轻柔的擦拭掉路飞满脸的泪水。

 

“真好,萨博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路飞抽噎着,但还是零零碎碎的把这句话讲完了。萨博没有回答,只轻轻的笑了一声,接着把路飞的头盔小心的取下,正想把路飞的假胡子也撕掉的时候,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路飞,痛的话要和我说。”

 

巴托洛米奥有些傻眼。从见到萨博开始,他的认知就像在坐过山车,不断的被抛上又被抛下。他无法想象刚刚那个狠戾凌厉的男人在路飞面前竟然能体贴温柔到这种程度。

巴托正感动着,路飞的伪装就已经全部解下。萨博盯着路飞看了片刻,用那只还没带上手套的手轻轻的揉着他的黑发。这个男人似乎无法动摇的雍容温和此刻出现了裂痕,而破出这个裂痕的是人类最普通不过的满足和安逸。

 

“路飞,走之前要抱抱哥哥吗?”巴托听见萨博这么问路飞。萨博不再蹲着,他缓缓的站起,腰微微弯着,对路飞张开了双臂。

两人登时抱成一团。眼前的两兄弟之间那些胶着、丰富的情感,让任何人都无法融入其中。虽然他感觉自己有些多余,但他真心的为自己的偶像高兴,这个兄长对路飞来说一定是意义非凡的。

 

 

萨博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他自认是一个脾气极佳,温文尔雅的人。身边的同伴也毫无异议。他的整个童年,直到十岁,都在接受着贵族教育。尽管他恨透了他的贵族爸妈,恨透了贵族的身份,恨透了什么狗屁继承人,那些贵族的行为模式和思维方式还是很大一部分的留在了他的血液里,成为了他的一部分。因此,只要不触及底线,他待人接物从来都如同春风细雨,温和友善。

 

然而,自从尘封的记忆开始苏醒,萨博开始觉得他有些不认识自己了。事情只要涉及路飞,他就无法驾驭自己的精神。只要涉及路飞,他就无法像以往那样温和、冷静、自持。

 

他先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接受了自己没去救艾斯的事实,又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告诉自己不要为已尘埃落定的事而后悔。当他已经能够用正确的心态正视这些冰冷的事实,珍惜当下的时候,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跨过了最大的难关,剩下只需要守护好路飞。

 

但是他又开始频繁的做噩梦。梦里不是报纸上刊登着的艾斯的死讯,而是路飞各种受伤、濒死的样子。每每清醒过来,他都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平复自己梦中的惊恐。

 

萨博从前就不舍得让路飞受一点苦。即使他知道路飞是一个不怕钝击的橡胶人,但在看到弟弟被锤子砸到手时也还是心疼了半天。他从不吝啬他的爱。路飞的任性、路飞的撒娇、路飞的眼泪,他都尽数接受且甘之如饴。

 

然而,这样被他捧在手心上的弟弟,却在战场上濒临死亡,而他却毫不知情。他无法想象,如果没有那些帮助路飞的人,路飞是不是就会死在那里。这让他感到尤为后怕和惶恐。

更让他悲不自胜的是,他和艾斯小心保护的弟弟,却先后的经历了两个哥哥的死亡。萨博知道路飞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但他也比任何人都更害怕失去。每每想到路飞的心情,萨博的心也跟着痛苦的无以复加。

 

因为那些可恨的天龙人,他在路飞的人生中缺席了整整十二年。萨博下定决心,这些年缺席的关爱、宠溺,他都将在未来不遗余力地弥补上。他还想给路飞更多。

 

这些后怕、心痛还有决心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萨博恨不得立刻赶到路飞的身边,给予他所有的力量。然后告诉所有想要伤害路飞、与路飞为敌,或者所有对路飞有不纯目的的人,革命军参谋总长会永远在路飞的身后。

 

这样的复杂心情从恢复记忆开始便日益发酵,犹如一个雪球,在萨博的心里越滚越大,而在竞技场真正见到路飞之后,萨博才发现这个雪球已经大到无法控制。他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裂,他无法完全驾驭自己的精神。他对路飞的疼惜、想念、渴望、还有愈演愈烈的强烈保护欲和占有欲,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对徘徊在路飞身边的人释放敌意。

 

萨博知道,他太过于紧张路飞了。一旦事情和路飞相关,他的精神就控制不住地紧绷,有时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已经释放了出极端浓烈的敌意。萨博偶尔觉得在这些失控的时刻,自己内心深处的烦躁和火暴倒是有几分艾斯从前的模样。

 

路飞已经离开了竞技场,萨博看向刚刚那个挑衅自己的鸡冠头。这个鸡冠头好像被自己吓得不轻,虽然他好像已经忘了刚才的事,且情绪高昂的在自己身边转悠,但萨博还是从他的脸色和冷汗中看到了他方才面无人色的影子。

 

萨博有些头痛,他看着这个鸡冠头,意识到自己又失控地对路飞的朋友散发恶意了。他倒不是担心有人说他脾气不好,他从不在意路飞以外的其他人的看法。作为年轻的参谋总长,他一向运筹帷幄。而现在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他讨厌无法掌控一件事情的感觉。虽然他刚刚确实被这个鸡冠头的打扰惹的有些不爽,但他知道这个人是路飞的相识,他只是想观察这个人是否有异心。因为他既不喜欢任何人伤害路飞,也不喜欢任何人觊觎路飞。

他从没想过要对鸡冠头施压,但他却这么做了。失控感让萨博感到烦躁。

 

一切都结束了。多弗朗明哥被打败,切割着整个岛屿的鸟笼也消失不见。萨博把革命军这次任务的相关事宜都处理好,赶往了路飞所在的小屋。

他已经向路飞的伙伴们讲述完他和路飞的事,现在正坐在路飞的床边,用目光细细的描摹着弟弟的脸庞。

 

 

萨博听着路飞的呼噜声,想起在竞技场里的相会。

 

路飞哭的倒在地上。明明已经是一个四亿的大海贼了,在自己面前还是哭的像一个七岁的孩子。满脸眼泪和鼻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全部糊在额头上,一张脸看上去乌七八糟的,却比任何一张精心打扮过的脸都要更加迷人。萨博重逢的感动和喜悦此时全然被满腔的柔软所替代,他的弟弟还是像以前一样,可爱的一塌糊涂。

 

他把手套脱下,用自己的肌肤感受路飞的脸颊和泪水,像以往那样揉搓路飞头顶的黑发。然后站起来邀请路飞给他一个拥抱。

 

萨博的人生中从没有过这样让自己战栗的肢体接触。他也从不知道只是一个拥抱就能拥有仿佛置身云端般飘飘忽忽的快乐。他想象过无数次与路飞拥抱的场景,但真正的相拥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幸福千百倍。他比自己想象中更渴求路飞。

 

他的脸颊紧贴着路飞微微透着暖意的脖颈,嘴唇被路飞后颈的碎发轻轻抚弄着。萨博感受着整个怀里被路飞单薄的身体填满,对路飞身体的渴望和他作为一个成熟男人的理智在他的意识里搏斗。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不怕挤压的橡胶人,但他仍然不忍心使出过大的力气,只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即将失控的力道。

 

萨博坐在床沿,看着路飞乖巧的睡脸,那个几乎让他发狂的拥抱带给他的如潮水般的欢愉和充实感便又重新占领了他的头脑。

他看了一眼弟弟的剑士。这个男人从他进屋以来,便缓缓散发出如同猛兽般的锐利气息,看似在轻松的喝酒,实则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俨然一副护主的模样。

 

萨博的精神里那些无法驾驭的强烈保护欲和占有欲此时又争相冲破他给自己设下的枷锁。萨博知道他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释放敌意了。

 

他讨厌不受控的感觉,但是此刻他只想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弟弟只有他能觊觎。

 

于是萨博把视线收回,转而看向路飞月下的脸,小心的执起路飞缠满绷带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这个男人在宣誓主权。索隆作下了这个结论。

与艾斯那种压抑着野性的、后天形成的温柔不同,这个男人的温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如同天生的贵族一般。那样的泰然、从容,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发怒。然而在他亲吻路飞的那一瞬间却爆发出了不符合索隆第一印象的惊人敌意。萨博浑身依然流动着温和雍容的气场,其中掺杂着一些因亲吻路飞而产生的蜜意。但那些冰冷尖锐的敌意并没有消退。两种最矛盾突的情感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同时存在着,却又和谐得叫人说不出毛病。这对索隆来说是一个见所未见的场景。

 

萨博朝他走来,递给他一张路飞的生命卡。索隆接过,而萨博却并没有放手。他抬眼看向萨博,两人紧抓着路飞的生命卡,气氛陡然紧绷。曾有许多人告诉索隆,说他的眼神有时看上去就像嗜血的野兽。而现在索隆看着萨博看向自己的眼神,他终于知道了那些人看着自己时的感觉。只不过萨博的眼神不是嗜血的,而是一种温和的威压。

 

警告、威胁、戒备,索隆在这场无形的博弈中感知到了这些。

路飞的哥哥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啊。

 

萨博最后坐着乌鸦离开了,夜晚高空的冷风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他知道他刚刚又失控了。他再次对着路飞的同伴释放了敌意。

 

他还是很讨厌精神失控的感觉,但是他突然想通了。

融入血液的贵族教育促使萨博待人接物如同和煦的春雨,前提是不被触及底线。

然而,路飞就是他的底线。哪有人被触及底线还能保持冷静呢?

如此,失控便失控吧,他的弟弟本就值得他倾尽一切。萨博很快就不再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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